“我确定……国家情报局的人试图放火，但他们没来得及放火，纳奥威长官的尸体正在被运来，他中了三次钝器打击，手部，胯骨，和面部，面部的重击是主要死因。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没……问你……死因！”

阿兰迪咽了口唾沫，他颤声道：“我……伱……出去！”

下属悄悄的后退，关上了中东战略研究室的房门。

刚才都不屑于应付调查组的阿兰迪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。

脑子好乱，就像被敲了一锤似的。

脑子怎么就这么乱，乱的脑壳疼。

阿兰迪用手捂住了额头，他呆滞了至少两分钟后，终于抓起了电话，颤抖的手指按下了一个号码。

“长官，我要向你报告一个不幸的消息，纳奥威队长，死了！”

说出死了这个词的时候，阿兰迪仿佛终于放下了身上的重担，他必须决绝的说出这个词，以至于都顾不得直接说死了是不是不合适。

但凡迟疑一下，选个好听的字眼说，阿兰迪都怕自己不敢说出来这个词。

“什么？谁？纳奥威？死了？谁死了？组织一下语言，你在胡言乱语什么。”

“局长先生，纳奥威队长死了，他刚刚在和国家情报局的……冲突中，战死了。”

“呃，你确定？”

“对不起，局长，恐怕我可以确定。”

“你见到尸体了？”

“还没有，但是即将送到。”

沉默，死一般的沉默。

死了个纳奥威，但死的不只是纳奥威，还是CIA六十余年来非正常死亡的最高级别长官。

非正常死亡当然是好听的说法，直接一点的说法，可以说是战死。

兰阿迪握着话筒的手都开始颤抖的不像样子了，因为局长沉默的时间越长，他的前途就越暗淡。

虽然现在局长还不知道纳奥威为什么会死，但他很快就会知道，阿兰迪，他死都不敢在这件事上隐瞒真相。

终于，局长轻声道：“不管怎么死的，都是意外，我不管他中了多少枪，纳奥威队长都是死于意外，死于……脑梗吧！他脾气很大，年纪也大了，死于脑梗很正常。”

砰的一声巨响，局长猛然把电话话筒远离了耳朵。

阿兰迪终于拿不住电话了，他的话筒掉在了桌子上。

手忙脚乱的捡起话筒，阿兰迪艰难的道：“对不起，局长，恐怕不行……”

“不行，什么不行？”

“纳奥威队长死于脸部的钝器击打，就是说，他……他……他……”

阿兰迪又开始结巴了。

局长诧异道：“他的脸被打烂了？”

“恐怕……是的！”

砰的一声巨响，换成阿兰迪猛然把话筒远离了耳朵。

局长摔电话了，他怒摔了加密电话。

很快，局长再次抓起了电话，他怒吼道：“怎么回事！到底是怎么回事！该死的混蛋，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！”

众所周知，CIA的局长是个吉祥物，是白宫控制CIA的桥梁，但是这个局长能不能真正管事，要看副局长是不是肯配合。

CIA的各个副局长才是技术官僚，才是办实事的人。

局长好不容易说服了纳奥威为国效力，愿意离开一线工作，晋升为副局长。

难得有人愿意为美国的大局献身，愿意脱离甚至是背叛CIA这个利益集团，但是，他死了。

一个代表性人物，一个可以撬动CIA这块铁板的人物，死了，脸还被砸烂了。

阿兰迪真不知道说什么了，他都成该死的混蛋了，那么局长强行给他安排的这个中东处处长的位子也保不住了。

该死，阿兰迪只想说他可没派纳奥威去干任何事。

但是该回答的问题还是得回答。

阿兰迪只能颤声道：“是沙曼控制的国家情报局一部分人动的手，哦，很有可能，一个叫空中花园的杀手组织参与，不是！是空中花园参与了……呃……阴谋……杀害……纳奥威队长的行动。”

“给我注意你的措辞！什么叫杀害？纳奥威，死于意外！死于车祸！”

怒吼着说完，局长咬牙切齿的道：“狗屁的杀手组织，杀手组织能对我们的纳奥威队长造成什么威胁吗！该死的！注意你的措辞！”

“局长，不是杀手组织，那就只能是国家情报局了，如果是国家情报局，会不会……更麻烦？”

局长深深的吸气，然后他有气无力的道：“纳奥威回来是要获得卓越情报工作十字勋章的，他怎么能死在一个狗屁空中花园的手上呢？不，他就算死在一个该死的杀手组织手上，也不能死在什么狗屁情报局的人手上，他必须死于意外！”

“是，局长，我知道报告怎么写了。”

局长有气无力的叹息了一声，道：“但是不能就这样算了，沙曼……国家情报局，他们由我来负责，但是那个什么空中花园，干掉他们！别让他们活，让这个名字消失，让所有人，消失，消失！”

阿兰迪忍不住腰杆一挺，大声道：“是，让空中花园消失！我马上着手处理此事！”

局长沉默了片刻，道：“现在，写报告吧，写的合理一点，最要紧的是写的好看一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