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水长东却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夸张。
他深知大炎王朝的底蕴,早已在心中盘算好了今天谈判的价码。
天朝上国,就算打输了,只要还没灭国,那对其而言,面子比一切都重要。
尤其是大炎那位皇帝陛下,分明面子都丢光了,却依旧还要争一个面子。
水长东开出来的价码,童虎绝对不会回驳。
因为他已经估计到了童虎此时此刻的心态。
之前的战争,正是这些人在背后算计了韩冬,才让韩冬大败而归。
而现在漠北开出来的价码更高,这些人反而还会更加开心。
因为对他们而言,越大的数字,就越是有可操作的空间。
什么派韩冬打回来?那根本不可能。
韩冬好不容易打了败仗,这些奸佞又怎么可能会让韩冬卷土重来?
又或者说,韩冬怎么可能打败仗?
自从水长东跟随拓跋珪南下开始,他就已经算好了一切。
他不仅仅算到了如今大炎会派人来求和,也算好了不久的将来韩冬会死。
而到如今,验证了他的推算之后,韩冬就已经是必死的局面。
不是炎国没有能力反扑,也不是韩冬能力不行,只能说韩冬时运不济。
“这位先生是?”童虎用了个尊称。
原本按照童虎的年龄和辈分,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可以不用知道,他只需要知道拓跋珪是哪位就行了。
童虎眼光毒辣,这个看似病恹恹的中年儒士,明显不是胡人。
虽然他穿着朴素,一身青布长衫。可他在胡人当中,一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。
他这样开价码,也证明他是个聪明人。
甚至童虎觉得,胡人之所以能撑到现在还没被韩冬赶走,此人应该是首功。
“水镜先生,漠北军师。”拓跋珪介绍了一声。
水镜是水长东的化名,知道他真名的人并不多。
童虎想了一下,并未听过水镜这个名号。
但他还是觉得,此人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“坐下说话。”童虎微微笑着说道。
拓跋珪立马搀扶着水长东,走到童虎旁边的主位坐下,他则在水长东一侧的次座落座。
水长东没说话,而是朝着拓跋珪使了个眼色。
拓跋珪这才开口。
“上使大人,方才先生所提的条件,不知天朝可否答允?我们双方向来相安无事,和平共处。
若是能趁此良机,签下盟约,定百年之宜,将来互通有无,互惠互利,不仅仅向天下彰显了天朝之大国以德报怨的风范,也能为后世留下一桩美谈。”
拓跋珪说道。
童虎原本以为,这个年轻的草原共主,也是个草莽。
可是他说起话来,还是有几分文人的味道。很显然,这个年轻人与其他没有眼界的胡蛮子不同,他应该读过不少书,有一定的眼光。
这条件童虎当然可以答应,但也不能一口就答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