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芸豆认真地想了想，说道：“禅定者，外在无住无染的活用是禅，心内清楚明了的安住是定，所谓外禅内定，就是禅定一如。对外，面对五欲六尘、世间生死诸相能不动心，就是禅；对内，心里面了无贪爱染着，就是定。参究禅定，那就如暗室放光了！”

“啊？”

柯杰一脸懵逼，这货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，但为什么加在一起就听不大懂了呢？！

“这些佛门禅语，是六祖慧能先师说的……”眼见这小家伙听不懂，他进一步解释道：“其实就是，越到关键时候，越不能去强求，应该顺其自然，才能回归本心本性！”

“……”

柯杰还是有些懵逼。

“我这里说的顺其自然，是放下对胜负的执念，专注于棋盘，专注于棋盘，享受对弈过程中未知的那种喜悦……”

喜悦？

听到这个词，柯杰一愣，脸上也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，这么一说他就有点明白了，最初，他学习围棋的时候也不是单纯的喜欢赢棋的那种感受，而是喜欢自己拿着棋子，在棋盘上开拓进去，描绘出棋路形状时的那种掌控感！

“阿弥陀佛……”

现场家长和参赛的孩子们纷杂的声音中，看到若有所悟的柯杰，李芸豆忍不住低声念了一声佛号，“柯杰，你有慧根！与佛门有缘啊！”

边上的柯父：“？？？？？？”

哈？！

这位父亲顿时一脸懵逼，等会……你小子不是想把我这宝贝儿子忽悠出家吧？！顿时，他有些警惕地看着李芸豆，不得不防啊，这小子……

“额……”

感觉到了柯父眼神的不对，李芸豆则有些莫名其妙，这位长辈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？！

“我明白了，你的意思是我要专心在下棋上，不要太过于在乎比赛的结果，越在意，心思就会越乱……对不对？！”

沉思良久的柯杰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。

“虽不中，亦不远矣！”

李芸豆笑笑，“享受围棋带给你的最初的那种感动和乐趣，走入其中，在棋盘上在心思上让自己更纯粹一些，要做到心外无物，才能做到不被胜利冲昏头脑，不被失败打掉心气……是为，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，照见五蕴皆空，度一切苦厄！”

“唔……”柯杰想了想，“虽然你说的很多我不是很懂，但我还是听懂了一句……享受围棋，乐在其中！”

柯父也忍不住点点头，没错，尽管李芸豆刚刚说的很多佛门禅言他也听不大懂，但最后这句享受围棋，乐在其中的意思，他也听出来了。

而对李芸豆来说，在兰因寺十多年的修行里，在“戒、定、慧”这三者的修行中，他还只能做到定，至于戒与慧上的修行他还远远不够，曾经懒大师就说过他，戒之修行不只是身上的，更是心上的，而慧的修行……

就连这位大和尚自己，都没做到，只说了一句，慧能做到不言不语。